采用便利抽样法，于2024年4月对新疆某医学高校本科实习生进行调查。

开展问卷调查。

在广泛查阅有关文献和咨询专家的基础上，经过预调查后确定问卷。问卷包括：① 一般资料调查表，包括专业、性别、是否为独生子女、户籍所在地、所在实习医院等级、实习期间印象最深的科室等。② 医学人文相关知识调查表，该调查表包括：关注医学人文知识来源及医学生核心能力的重要性，并进行排序。③ 福罗尔梅特临终关怀态度量(Frommelt Attitudes Towards Care of the Dying Scale Form B, FATCOD-B) 该量表由Frommelt [4] 1989年研制，量表分A表和B表，A表仅限用于护士临终关怀态度的测量，B表可用于包括护士在内的医务工作者和医学生临终关怀态度的评估。后经王丽萍 [5] 汉化。本研究用于调查护生对安宁疗护的态度。该量表共包括10个条目，量表采用Likert 5级评分，从“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依次计1~5分，分数范围为29~145分，分数越高表明护生照顾临终病人的态度越积极。该量表的信效度良好。④ 姑息护理知识问卷(Palliative Care Quiz for Nursing, PCQN)该量表由Ross等 [6] 于1996年发展，邹敏 [7] 等翻译转化为中文版安宁疗护知识问卷，该问卷的信效度较好。用于测试受试者的临终照护知识。本研究用于调查护生安宁疗护知识水平。该量表包括10个题目。所有题目均为判断题，每题设有“对”、“错”、“不知道”3个选项；答案设置：奇数题目为“错”，偶数题目为“对”；答对计1分，其他计0分。得分越高，说明护生对安宁疗护知识掌握的程度越好。⑤ 共情能力量表(Jefferson Scale of Empathy-Health Professionals, JSE-HP)该量表是由Mohammadreza Hojat博士及其团队成员于2001年研制，后经安秀琴 [8] 汉化后形成，包括10个条目，得分越高，表明护生共情能力越强，该量表信效度良好。

本研究采取网络问卷调查的方式收集资料。研究者使用问卷星软件制作电子问卷，在与医院各实习科负责人取得联系同意后．借助电子问卷平台将问卷发放到各实习生工作群。在问卷填写前，采用统一的语言介绍本研究的目的、意义、注意事项及问卷填写方法，获得知情同意后自行填写问卷，对有疑问的实习生及时提供在线解答。调查对象按照要求填写完毕提交问卷，采用不记名方式，每个IP地址仅能填写1次，避免重复提交。调查结束后将结果导出，经双人核对检查，如有错误或遗漏，及时与调查对象沟通，完善数据。共回收问卷360份，其中有效问卷356份(4份问卷因不符合规则剔除)，回收有效率98.8%。

采用SPSS 26.0软件进行统计描述。

356名实习本科生的一般资料，专业：临床医学288人(80.9%)、护理学12人(3.37%)、其他专业13人(15.73%)；性别：男生144人(40.45%)、女生212人(59.55%)；独生子女110人(30.9%)、非独生子女246人(69.1%)；户籍所在地：城市127人(35.67%)、城镇81人(22.75%)、农村148人(41.57%)；所在医院等级：三级医院323人(90.73%)、二级医院29人(8.15%)、其他等级医院4人(1.12%)；实习期间印象最深的科室：普通病房105人(29.49%)、急危重症科103人(28.93%)、手术室84人(23.6%)、门诊26人(7.3%)、其他科室38人(10.67%)。

校内课程(85.11%)、临床实习(73.03%)、校内、外讲座(64.89%)、临床带教培训(50.28%)和文献阅读(36.24%)是356名医学院校实习生了解医学人文相关知识的前5位主要途径，见 表1 。

310名(91.18%)实习生认为临床诊疗能力为最重要的医学生核心能力，其次为研究能力(53.44%)、伦理决策能力(45.23%)以及协作沟通能力(34.22%)。排在最后两位的则为教学能力(38.46%)、领导组织沟通能力(41.53%)，详见 表2 。

续表

197名(55.34%)实习生非常同意“临终关怀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311名(87.18%)实习生同意或非常同意“在病人临终期间及死亡后都要对病人家属进行关怀”；291名(81.74%)实习生同意或非常同意“临终病人和家属应是决策的主导者”；108名(30.34%)实习生非常不同意“我不想照料临终病人”，见 表3 。

304名(85.39%)实习生学习过临终关怀相关课程或相关内容；127名(35.67%)没有见过临终病人或做过临终关怀服务，172名(48.31%)见过临终病人但没做过临终关怀服务，仅57名(16.01%)做过临终关怀服务，见 表4 。

90名(25.29%)实习生不认为“缺乏共情，我将难以成为一名成功的医务工作者”；242名(60.11%)实习生同意“我对病人感同身受，他们就会感觉更好一些”；178名(50.01%)实习生在观察病情或询问病史时，会注意病人的情绪变化；286名(80.34%)实习生在诊治病人时会尝试从病人的立场来思考。97名(27.25%)实习生同意“情感的投入在疾病治疗中是没有作用的”，见 表5 。

医学人文涵盖多学科的知识，需要学生具备医学与人文相关学科背景或知识 [9] 。健全医学人文课程系统性指导，可有效改善医学院校实习生安宁疗护态度。本研究发现校内课程(85.11%)、临床实习(73.03%)、校内、外讲座(64.89%)、临床带教培训(50.28%)和文献阅读(36.24%)是356名医学院校实习生了解医学人文相关知识的前5个主要途径。“医学人文关怀”是指在医疗实践活动中医方对患方的具体“关怀”行为。其本质是以患者为本，将对人的生存意义、生命质量、生活幸福等观念转化为临床诊治过程中对患者的价值、患者的权利、患者的诉求、患者的人格等的真切关注、解释、关心、爱护、帮助、解困、安抚和鼓励 [10] 。医学人文关怀是医师职业精神的精髓，是检验医学人文教育效果的重要指标 [11] 。课堂讲授是现阶段高校医学人文课程最主要的教学方式，也是学生接受度最高的授课方式，这种被动学习的方式无法充分激发学生学习的积极性，也是学生对医学人文教育重视度不够、理解不深的原因之一 [12] 。因此，优化医学人文课程教学方式成为当下提升医学人文教学效果的重要选项，教学方式优化应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变学生的被动学习为主动参与性学习，如增加情景模拟、案例分析等问题导向教学方法的比例，通过选取医学伦理、法律、哲学等领域的主题，给学生主动分析并结合所学理论阐述观点的机会，使更多学生主动参与到人文教育教学中来；另一方面是加强医学人文实践教学，如学期中组织参观生命科学馆以提高学生对生命的感触，学期末组织“三下乡”社会实践活动，让学生进医院、进社区、进养老院，近距离接触生、老、病、死以提升学生对生命的认识。有效的医学人文教育包括完善的显性医学人文课程体系和隐性的人文精神熏陶的校园文化氛围 [9] 。具有人文精神的校园文化能潜移默化地引导学生树立正确价值观、提升医学人文素养、整体改善安宁疗护态度。显性课程结合隐形课程，医学人文教育才能发挥其应有的价值和实效性 [13] 。

伦理决策是医护人员对工作中面临的伦理困境从伦理的视角出发做出的决策，在教学阶段做好伦理决策能力的培养对提高医学生临床综合水平有着重要作用 [14] 。医学院校实习生伦理决策能力与安宁疗护态度息息相关。本研究发现，有128名(45.23%)的医学院校实习生认为伦理决策能力仅为医学生核心能力的第三位，79人(27.92%)认为伦理决策能力为医学生核心能力第三位之后，可见伦理决策能力在医学生核心能力中的重要性认识不足。在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和社会多元价值文化的影响下，越来越多地要在存在价值冲突的伦理困境中做出决策，为了有效地应对伦理困境，对价值观的理解至关重要 [15] 。虽然医务人员可以通过医学干预手段延长患者的生命，然而，对于临终患者先进的生命维持治疗只能维持其生命，却无法保证其生活质量。因此，在医学生的教育中开展人文素养培育，可以使未来的医务工作者获得人文素质的提升形成良好的职业精神。在安宁疗护实践中，一些重要的社会、文化、伦理、法律等因素常使伦理问题的决策变得更为复杂，实习生应掌握与患者和家属对伦理问题进行深入沟通的能力，以帮助其做出恰当的医疗决策。在教育教学上可以结合学校医疗教学资源，厚植医学人文精神，开展伦理决策主题教育，多途径培养医学院校实习情理决策能力。推动医学人才道德修养与伦理决策能力的培养，提升医学生职业精神与人文修养，以促进安宁疗护事业的发展。

我国安宁疗护事业能否获得广泛认同，能否可持续发展，能否提供优质、可及性服务，医学生安宁疗护的从业意愿起着关键作用。本研究调查发现医学生安宁疗护态度得分整体不高。197名(55.34%)实习生非常同意“临终关怀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311名(87.18%)实习生同意或非常同意“在病人临终期间及死亡后都要对病人家属进行关怀”；291名(81.74%)实习生同意或非常同意“临终病人和家属应是决策的主导者”；108名(30.34%)实习生非常不同意“我不想照料临终病人”。与英、美等发达国家相比，中国安宁疗护事业起步较晚，发展相对缓慢，安宁疗护教育匮乏且重视不足 [16] ，致使提供的安宁疗护服务质量和服务内容均无法满足现实需求。据统计，我国每年死亡人口中约80%需要安宁疗护服务，但覆盖率仅1% [17] ，安宁疗护的服务需求与接受程度极度失衡。且当前安宁疗护机制不完善、社会认可度低、职业发展和晋升受限等因素，直接影响医学生从业的积极性，导致从业人员匮乏 [18] 。在“健康中国”背景下，安宁疗护已成为我国健康养老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列入国家健康规划纲要，未来发展仍有赖于国家政策扶持，为从业人员创造良好的职业发展空间。同时，应注重在安宁疗护教育中树立新时代生命观，培养坚定的职业价值观，并给予情感支持，引导医学生将正向的安宁疗护态度转变为积极的从业意愿。根据知信行理论 [19] ，现阶段应重视安宁疗护理念和知识的普及，突破传统文化的影响，提高广大民众对生命和临终的理解与认知，减少误解。采取多种教育传播手段，发挥网络教育及相关平台优势，加大全民参与度。

《“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中提出，要全面建成优质高效的整合型医疗卫生服务体系 [20] 。其中优质医疗服务不仅包括提供高质量的疾病诊疗，更强调给予患者情感上的陪伴与见证，社会适应方面的支持与援助，以及心理上的关爱与照护，达成医患“共情。共情能力是指个体设身处地理解与分享他人情绪情感的能力，是医患沟通的关键因素 [21] ，医学院校实习生处在医学教育的最后一阶段，即将成为真正的一线医务工作者，若共情能力等医学人文素养不足，可能会导致医患关系紧张，严重影响伦理决策能力安宁疗护质量。本研究发现90名实习生不认为“缺乏共情，我将难以成为一名成功的医务工作者”；242名(60.11%)实习生同意“我对病人感同身受，他们就会感觉更好一些”；178名(50.01%)实习生在观察病情或询问病史时，会注意病人的情绪变化；286名(80.34%)实习生在诊治病人时会尝试从病人的立场来思考。97名(27.25%)实习生同意“情感的投入在疾病治疗中是没有作用的”，由此可见医学院校实习生共情能力水平有待提升。叙事医学是通过特定的训练方法即精细阅读与反思性写作，提高医务工作者的共情和反思能力 [22] 。所谓精细阅读是通过对不同内容、体裁文学作品的系统分析，讨论疾病、疼痛、衰老、心理健康、死亡等内容，最终培养医学生的医学叙事能力 [23] 。反思性写作即平行病历的书写是培养临床叙事能力的重要形式，是叙事医学的基石，它不同于医院里那种完全客观的、只记录疾病表现和诊疗手段的病历，而是更多地记录患者的故事、医生的想法和关注点，使医者经历和体验患者感受，与患者共情，反思其临床实践 [24] 。叙事医学理念契合医学人文教育目标，在培养较高医疗技能及与患者沟通、共情能力的医学毕业生方面有着重要的影响。基于此，通过提升医学院校实习生的共情能力有助于改善其安宁疗护态度，加强安宁疗护知识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