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考察网络欺凌受害与网络欺凌的关系以及认知评估和应对方式在其中的作用,本研究采用大学生网络欺凌调查表中文版、应激评价量表和简易应对方式量表对1132名大学生进行调查。结果发现:1) 网络欺凌受害正向预测网络欺凌;2) 威胁和消极应对、挑战和积极应对在网络欺凌受害和网络欺凌间的链式中介作用显著;3) 威胁和积极应对、挑战和消极应对在网络欺凌受害和网络欺凌间的链式中介作用不显著。研究结果进一步揭示了网络欺凌受害对网络欺凌影响的内在机制。 In order to examin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ybervictimization and cyberbullying and the role of cognitive appraisal and coping styles in it, this study used the Chinese version of the College Student Cyberbullying Questionnaire, the Stress Appraisal Scale, and the Simple Coping Styles Scale to survey 1,132 college students. The results found that 1) cybervictimization positively predicted cyberbullying; 2) threat and negative coping, challenge and positive coping had significant chain mediation effects between cybervictimization and cyberbullying; 3) threat and positive coping, challenge and negative coping did not have significant chain mediation effects between cybervictimization and cyberbullying. The results of the study further revealed the underlying mechanisms of the effects of cybervictimization on cyberbullying.
为了考察网络欺凌受害与网络欺凌的关系以及认知评估和应对方式在其中的作用,本研究采用大学生网络欺凌调查表中文版、应激评价量表和简易应对方式量表对1132名大学生进行调查。结果发现:1) 网络欺凌受害正向预测网络欺凌;2) 威胁和消极应对、挑战和积极应对在网络欺凌受害和网络欺凌间的链式中介作用显著;3) 威胁和积极应对、挑战和消极应对在网络欺凌受害和网络欺凌间的链式中介作用不显著。研究结果进一步揭示了网络欺凌受害对网络欺凌影响的内在机制。
网络欺凌受害,网络欺凌,认知评估,应对方式,大学生
Renjie Liu1, Zhaotao Li2
1Faculty of Psychology,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2College of Computer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Chongqing
Received: Dec. 7th, 2023; accepted: Jan. 16th, 2024; published: Jan. 26th, 2024
In order to examin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ybervictimization and cyberbullying and the role of cognitive appraisal and coping styles in it, this study used the Chinese version of the College Student Cyberbullying Questionnaire, the Stress Appraisal Scale, and the Simple Coping Styles Scale to survey 1,132 college students. The results found that 1) cybervictimization positively predicted cyberbullying; 2) threat and negative coping, challenge and positive coping had significant chain mediation effects between cybervictimization and cyberbullying; 3) threat and positive coping, challenge and negative coping did not have significant chain mediation effects between cybervictimization and cyberbullying. The results of the study further revealed the underlying mechanisms of the effects of cybervictimization on cyberbullying.
Keywords:Cybervictimization, Cyberbullying, Cognitive Assessment, Coping Styles, College Students
Copyright © 2024 by author(s) and beplay安卓登录
This work is licensed under the 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 International License (CC BY 4.0).
http://creativecommons.org/licenses/by/4.0/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与电子产品的普及,人们逐渐习惯在网络上与他人联系或进行日常活动。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 (2023)发布的第51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2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达10.67亿,互联网普及率达75.60%,20~29岁占比14.20%。互联网用户数量的增长,基于网络媒体的网络暴力也在逐年增加,这已成为全球关注的重要问题 [
网络欺凌指“个体或群体通过使用电子信息交流工具,反复地对不易进行自我保护的个体有意实施的一种攻击行为” [
挫折–攻击假设认为,“攻击行为的发生总是以挫折的存在为前提,相反,挫折的存在总是导致某种形式的攻击” [
认知评估是指对压力事件及其可能涉及到的各个方面事件或情境的评判过程,评估其是否会对自身产生影响 [
根据压力和应对模型,对网络欺凌受害经历的评估不同可能会影响网络欺凌行为的实施。研究表明,欺凌受害程度较高可能直接影响威胁和挑战的评估,欺凌受害更有可能被评估为重大威胁,而不是容易克服的挑战 [
应对是指个体在应激事件或应激环境中,为解决因应激事件或应激环境而带来的行为问题,或为平衡应激事件或应激环境带来的情绪矛盾而采取种种处理方法或策略的活动 [
相关研究表明,网络欺凌受害的频率与消极应对呈正相关,也就是说一个人经历网络欺凌的时间越长、频率越高,他们就越有可能采用消极应对方式 [
根据压力和应对模型 [
通过线上平台发放电子问卷,邀请在校大学生进行作答,共收集到1194份问卷,删除未通过测谎题和规律作答的问卷,得到有效数据1132份,有效率为94.81%。其中男生占比54.70%,女生占比45.30%,被试年龄在18~25岁(M ± SD:20.60 ± 1.44);文科生46.20%,理科生37.90%,工科生15.90%。
大学生网络欺凌调查表中文版(Chinese version of cyberbullying inventory for college students, CICS-CV):要求大学生对过去半年内遭受网络欺凌受害的频率进行打分(比如,有人暴露我的隐私信息)。量表一共9道题,采用5点计分,1为“从没有过”,2为“半年大概1~4次”,3为“1个月大概1次”,4为“1周大概1次”,5为“1周多次” [
大学生网络欺凌调查表中文版(Chinese version of cyberbullying inventory for college students, CICS-CV):要求大学生对过去半年内实施网络欺凌的频率进行打分(比如,我散播关于他人的谣言)。量表一共9道题,采用5点计分,1为“从没有过”,2为“半年大概1~4次”,3为“1个月大概1次”,4为“1周大概1次”,5为“1周多次” [
应激评价量表:该问卷共28题,有7个维度,包括威胁、挑战、利害、自我控制、他人控制、不可控制和整体压力感知。问卷采用Likert 5点计分方式,1 = 一点也不,2 = 有些,3 = 一般,4 = 较多,5 = 极多 [
简易应对方式量表,量表共20题,有积极应对(PC)和消极应对(NC)两个维度,积极应对包括1~12题,消极应对包括13~20题。采用Likert 4点计分,0 = 不采取,1 = 偶尔采取,2 = 有时采取,3 = 经常采取 [
研究数据利用SPSS26.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先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量表信效度分析、描述性统计、相关性分析,讨论网络欺凌受害、认知评估、应对方式与网络欺凌变量间的关系。再利用SPSS的PROGRESS插件进行中介模型检验,讨论认知评估、应对方式在网络欺凌受害和网络欺凌间的中介作用。
研究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法对数据的共同方法偏差进行检验 [
各变量的平均值、标准差及相关矩阵如表1所示。网络欺凌受害与网络欺凌、威胁、挑战、消极应对呈显著正相关,与积极应对呈显著负相关;网络欺凌与网络欺凌受害、威胁、挑战、消极应对呈显著正相关,与积极应对呈显著负相关;威胁、挑战与积极应对、消极应对呈显著正相关。
1 | 2 | 3 | 4 | 5 | 6 | |
---|---|---|---|---|---|---|
1网络欺凌受害 | 1 | |||||
2网络欺凌 | 0.53*** | 1 | ||||
3威胁 | 0.24*** | 0.10*** | 1 | |||
4挑战 | 0.17*** | 0.18*** | 0.25*** | 1 | ||
5积极应对 | −0.14*** | −0.12*** | 0.17*** | 0.34*** | 1 | |
6消极应对 | 0.17*** | 0.18*** | 0.28*** | 0.08** | 0.34*** | 1 |
M | 1.50 | 1.29 | 2.70 | 2.42 | 1.81 | 1.34 |
SD | 0.60 | 0.56 | 1.07 | 0.85 | 0.60 | 0.63 |
表1. 各变量描述性统计及相关分析
注:*p < 0.05,**p < 0.01,***p < 0.001,下同。
为进一步探索网络欺凌受害、认知评估、应对方式与网络欺凌的关系,本研究以网络欺凌受害为自变量,以认知评估、应对方式为中介变量,以网络欺凌为因变量建立模型。为了验证中介模型,本研究在对网络欺凌受害、认知评估、应对方式与网络欺凌进行均值化操作的基础上,通过SPSS 26.0中的PROCESS插件进行中介效应检验。在PROCESS插件中选择模型6,控制年级、性别前测变量,自抽样样本2000次,并设置95%的置信区间。
以网络欺凌受害为自变量,威胁和消极应对方式为中介变量,网络欺凌为因变量进行分析。结果显示,网络欺凌受害正向预测威胁(β = 0.28, t = 10.06, p < 0.001),网络欺凌受害正向预测消极应对(β = 0.11, t = 3.61, p < 0.001),网络欺凌受害正向预测网络欺凌(β = 0.51, t = 19.40, p < 0.001)。威胁正向预测消极应对(β = 0.26, t = 8.44, p < 0.001),威胁负向预测网络欺凌不显著。消极应对正向预测网络欺凌(β = 0.10, t = 3.69, p < 0.001)。中介效应分析结果显示(图1):中介效应具体由三条路径产生的间接效应组成:间接效应1:网络欺凌受害–威胁–网络欺凌;间接效应2:网络欺凌受害–消极应对–网络欺凌;间接效应3:网络欺凌受害–威胁–消极应对–网络欺凌。其中,间接效应1 (95%置信区间为[−0.02, 0.36]) 95%置信区间包括0,表明未效应达到显著水平;间接效应2 (95%置信区间为[0.004, 0.02])和间接效应3 (95%置信区间为[0.003, 0.01])的95%置信区间不包含0,表明效应达到显著水平。
图1. 威胁与消极应对在网络欺凌受害和网络欺凌中的链式中介图
以网络欺凌受害为自变量,威胁和积极应对方式为中介变量,网络欺凌为因变量进行分析。结果显示,网络欺凌受害正向预测威胁(β = 0.28, t = 10.06, p < 0.001),网络欺凌受害负向预测积极应对(β = −0.18, t = −5.84, p < 0.001),网络欺凌受害正向预测网络欺凌(β = 0.52, t = 19.28, p < 0.001)。威胁正向预测积极应对(β = 0.19, t = 6.01, p < 0.001)。威胁负向预测网络欺凌不显著,积极应对负向预测网络欺凌不显著。中介效应分析结果显示:中介效应具体由三条路径产生的间接效应组成:间接效应1:网络欺凌受害–威胁–网络欺凌;间接效应2:网络欺凌受害–积极应对–网络欺凌;间接效应3:网络欺凌受害–威胁–积极应对–网络欺凌。其中,间接效应1 (95%置信区间为[−0.02, 0.01])、间接效应2 (95%置信区间为[−0.002, 0.02])和间接效应3 (95%置信区间为[−0.01, 0.001])的95%置信区间包含0,表明效应未达到显著水平。
以网络欺凌受害为自变量,挑战和消极应对方式为中介变量,网络欺凌为因变量进行分析。结果显示,网络欺凌受害正向预测挑战(β = 0.17, t = 5.68, p < 0.001),网络欺凌受害正向预测消极应对(β = 0.17, t = 5.78, p < 0.001),网络欺凌受害正向预测网络欺凌(β = 0.49, t = 18.83, p < 0.001)。挑战正向预测消极应对不显著,挑战正向预测网络欺凌(β = 0.09, t = 3.40, p < 0.001)。消极应对正向预测网络欺凌(β = 0.09, t = 3.40, p < 0.001)。中介效应分析结果显示:中介效应具体由三条路径产生的间接效应组成:间接效应1:网络欺凌受害–挑战–网络欺凌;间接效应2:网络欺凌受害–消极应对–网络欺凌;间接效应3:网络欺凌受害–挑战–消极应对–网络欺凌。其中,间接效应1 (95%置信区间为[0.01, 0.03]) 95%置信区间包括0、间接效应2 (95%置信区间为[0.01, 0.03])表明效应达到显著水平,间接效应3 (95%置信区间为[−0.003, 0.002])的95%置信区间包含0,表明效应未达到显著水平。
以网络欺凌受害为自变量,挑战和积极应对方式为中介变量,网络欺凌为因变量进行分析。结果显示,网络欺凌受害正向预测挑战(β = 0.17, t = 5.68, p < 0.001),网络欺凌受害负向预测积极应对(β = −0.18, t = −6.67, p < 0.001),网络欺凌受害正向预测网络欺凌(β = 0.48, t = 18.70, p < 0.001)。挑战正向预测积极应对(β = 0.37,t = 13.59, p < 0.001),挑战正向预测网络欺凌(β = 0.12, t = 4.42, p < 0.001)。积极应对负向预测网络欺凌(β = −0.08, t = −2.99, p < 0.01)。中介效应分析结果显示(图2):中介效应具体由三条路径产生的间接效应组成:间接效应1:网络欺凌受害–挑战–网络欺凌;间接效应2:网络欺凌受害–积极应对–网络欺凌;间接效应3:网络欺凌受害–挑战–积极应对–网络欺凌。其中,间接效应1 (95%置信区间为[0.01, 0.03])、间接效应2 (95%置信区间为[0.01, 0.03])、间接效应3 (95%置信区间为[−0.01, −0.002])的95%置信区间不包含0,表明效应达到显著水平。
图2. 挑战与积极应对在网络欺凌受害和网络欺凌中的链式中介图
本研究从压力和应对模型角度出发,考察大学生网络欺凌受害对网络欺凌的影响,以及认知评估和应对方式的作用。研究结果发现,大学生网络欺凌受害可以显著正向预测网络欺凌,加入中介变量后,直接预测和中介作用均显著,即网络欺凌受害可以直接影响网络欺凌,还可以通过挑战和积极应对的间接作用影响网络欺凌。
本研究发现,网络欺凌受害正向预测网络欺凌,与以往研究结果一致 [
首先,本研究发现,挑战在网络欺凌受害和网络欺凌间起中介作用,个体遭受网络欺凌后,认为那是对自己的挑战,个人在感情基调上除了兴奋、激动之外,还包含忧虑和不安的成分 [
其次,研究结果发现,积极应对方式和消极应对方式在网络欺凌受害和网络欺凌间起中介作用。遭受网络欺凌后,若采用积极应对方式,如思考问题的解决方案或寻求支持、试图解决欺凌问题等,会减少实施网络欺凌行为 [
本研究发现威胁和消极应对、挑战和积极应对方式在网络欺凌受害和网络欺凌间发挥链式中介效应,威胁和积极应对、挑战和消极应对在网络欺凌受害和网络欺凌间的链式中介作用不显著。遭受网络欺凌受害的个体,会将其评估为威胁性事件,会对自己造成潜在的伤害或者损失,因而会使用消极应对方式,通过责备自己或他人来表达愤怒,而表现出消极应对方式的个体会参与网络欺凌行为以伤害他人 [
本研究通过构建链式中介模型,探讨了网络欺凌受害与网络欺凌的关系及认知评估和应对方式的作用机制,拓展了网络欺凌研究领域,丰富了挫折–攻击理论和压力和应对模型。本研究仍然具有一定的局限性:首先,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法,无法确定各变量间的因果关系,未来可采用纵向研究或实验设计。其次,对网络欺凌受害和网络欺凌参与采用的是自我报告问卷,大学生可能会低估自己参与网络欺凌事件的程度,未来可以通过多报告、多方法的研究增加研究结果的可靠性。最后,本研究是通过线上平台发放的问卷,被试对于指导语的阅读可能不够仔细,未来可采取线下收集数据的方式。
刘仁洁,李兆桃. 大学生网络欺凌受害对网络欺凌的影响机制研究A Study of the Mechanisms of Cybervictimization on Cyberbullying among College Students[J]. 社会科学前沿, 2024, 13(01): 483-491. https://doi.org/10.12677/ASS.2024.131067
https://doi.org/10.1016/j.avb.2018.02.009
https://doi.org/10.3389/fpubh.2021.634909
https://doi.org/10.1111/j.1469-7610.2007.01846.x
https://doi.org/10.1371/journal.pone.0260263
https://doi.org/10.1037/10022-000
https://doi.org/10.1016/j.chb.2020.106444
https://doi.org/10.1007/s10964-018-0908-4
https://doi.org/10.5093/ejpalc2018a8
https://doi.org/10.1037/0022-3514.50.3.571
https://doi.org/10.1037/0022-3514.48.1.150
https://doi.org/10.1007/s10964-012-9821-4
https://doi.org/10.1348/000709909X481274
https://doi.org/10.1007/s12144-019-00378-8
https://doi.org/10.1177/0143034311402309
https://doi.org/10.1016/j.jad.2020.12.023
https://doi.org/10.1111/camh.12622
https://doi.org/10.1348/000709904322848833
https://doi.org/10.1111/1744-7941.12244
https://doi.org/10.1016/j.chb.2014.10.045
https://doi.org/10.1002/smi.2460060308
https://doi.org/10.1016/j.chb.2017.12.021
https://doi.org/10.1287/isre.2016.0671
https://doi.org/10.1016/j.childyouth.2020.105613
https://doi.org/10.1080/15388220.2017.1423492
https://doi.org/10.1002/casp.2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