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礼崩乐坏,战争频繁,社会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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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19),为了实现社会的稳定繁荣发展,许多思想家,提出自己的观点,形成“百家争鸣”。老子是中国著名的思想家,被称为道教的鼻祖,他的思想是中国著名的哲学思想,他的生死观在其思想中占有重要的地位。《道德经》是老子的著作,是中国传统哲学思想的来源。在老子《道德经》中,我们可以看到论及“生”这个字一共出现了三十六次,“死”字同样也出现了十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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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p. 16-21)。对生和死的论述,让我们可以看出生和死的问题同样也是老子关注的问题之一。在《道德经》中老子说“出生入死”,他认为生死是我们人类一个完整的生命状态,人的一生必须面对生、死这对不可避免的问题。生和死是有属性的,柔弱和刚强分别是生的属性和死的属性。死是必然的,在老子看来死亡是生命的终结,丧失。他对生和死分别持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对死亡厌恶,对生命喜悦。在生和死的追求上,他希望可以死而不亡。老子的生离不开道,道是生命的本然,老子的死同样离不开道,最后归根复命。
2. 生、死的阐释
生与死的问题伴随着我们的整个生命,出生,死亡是人类必须面对的问题。在我们开始分析老子道德经中的生、死时,先对生、死字进行一个简单的阐释,以帮助我们更好的了解人的生命之生与死亡。在甲骨文当中,“生”是一个象形文字,像一株小草刚从土地上破土而出,生机勃勃,生命力旺盛。古人用这一极具生命力的画面来表达新生的生命,诉说着对生命的敬畏。《说文解字注》:“生,进也,象草木生出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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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123)生的本义是草木从生长的土地上破土而出,后面引申为从无到有,出现。《周易·系辞》中:“天地之大德曰生。”我们可以看出生无论是在古代还是今天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死亡”一词最早出现在《左传》中,死字最早见于甲骨文,是一个会意字,本来的意思是指生命的终结,终止,后面引申出没有生命,行不通等等的意思。在《说文解字》:“死,澌也。人所离也。从歺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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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8)段玉裁注曰:“《方言》:‘澌,索也,尽也。’是澌为凡尽之称。人尽曰死。形体与魂魄相离,故其字从歺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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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164)死作为会意字,左边歺表示尸骨,右边的人对着尸骨进行吊唁。从《说文解字》和段玉裁的注中我们可以了解到死就表示生命的丧失,终结,形体与魂魄的相离。生命和死亡从古到今都是一对相互对立,相互依存的命题,正是因为生命的有限性,才衬托生命的宝贵。死亡是生命的终结,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事情,在面对时不要彷徨和害怕,去发现生命的美好,发掘生命的价值,体验生命的意义。
3. 道——生命的本然
对生死问题的探索,其实就是探索生命的本然,追求人生的意义。道是生命产生的终极根源,道家哲学最高的范畴是道,这众说周知。想要探究老子的生死哲学,我们不能离开道,在道家那里,道是终极的存在,是一切事物的根本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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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11)。道最早见于西周的金文,它的本义是指人走过的道路,后来引申为规律或者规范。之后道这个字逐渐的超越了本来的意义,演化成具有哲学意义。到春秋战国时期,道家创始人老子又将道进行了进一步的升华,让道具有了本体论的意义,老子认为道是“天地之本”、“万物之源”。《道德经》开篇第一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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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2)“天地之始”明确了道的时间优先性,说明了道先于天地而存在,天地是从道开始的,“万物之母”体现道的万物本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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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23),世界上的事物都是由道产生,道与万物的关系就是产生与被产生的关系。之后老子认为:“道者万物之奥。”《老子·第六十二章》道虽然是自然而然,但同样也是蕴含生机的生命之道。道包含着创生万物的生机,蕴含着世间万物产生的潜能。“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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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24) (第六章)道包含无尽的生机,代表着绵绵不绝的生命力,天地万物可以由此源源不断地产生。无限的生命力,让道成为了万物之宗。证明了道对于世间万物来说具有创生性和本原性。“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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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165)在老子看来生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万物的生成由到一步一步的逐渐形成,没有道,没有生成的过程,宇宙世界将不能真正的生成万物。“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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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289)人的生命的属性是“柔弱”,“柔脆”,老子拿自然界的花草树木来做比较,人的生命如同花草树木一样,刚刚生长出来的时候非常脆弱,但是在一定的时间之后,逐渐变得枝叶繁茂旺盛,在花草树木的生命开始消逝后,其也会变成枯槁。人在刚刚出生时是柔弱的,我们会面对许许多多的挫折和困难,经历过挫折,困难的磨砺后,我们在面对死亡时不在惧怕,在生命的每一时刻都彰显坚强。生命在经过不断的积累,经过不断的打磨,才能柔弱胜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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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p. 16-19)。
4. 万物复归于道
死是生命的终结,老子的生源于道,是生命产生的终极根源,老子的死同样离不开道,万物最终归于道。老子对死有清晰认识,在他看来天和地尚且都不能长久存在,更何况人的生命,人生命的消逝在老子看来是必然的,在生死面前,人出于生,最后归于死,死亡是自己的最终归宿。死亡对于万物来说是必然的,不可避免,从万物出生,拥有生命之始,即注定最终消逝直到消亡。《老子》曰:“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复观。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为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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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61)在老子看来,天下万物,万物并作,但最终是回归于原本的根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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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43)。“各归其根”,万事万物由道而生,最后回归各自的根源,这是自然而然的,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包括我们人,在生命消逝之后,同样会回归宇宙。老子的生死观是“道法自然”他一直以来都强调“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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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95)强调处于宇宙中的万物都具有自然性,生或死对于万物来说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万物生命的持续也不过是自然而然。老子在探讨生和死的关系时,是“出生入死”,他为从出生到最后死亡,具有一个过程,老子的死是伴着生来说的,没有出生何来死亡,他的死具有辩证性,生命和死亡时相辅相成,生命的存在一定会伴随着死亡的存在。王弼注:“出生地,入死地。”生死是自然而然的过程,死亡其实也是一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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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41)。《道德经》第五十章曰:“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生,动之于死地,亦十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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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199)在生活中每一个人的生命长短是不同的,寿命有长有短,都是由定数所决定。天生长寿的人,死亡的人以及面临死亡的人,三者的比例都一样,占据十分之三。每一个人生命的存在都是有限,终有一天我们都会走向死亡,这不可改变。在老子那里,承认了人的生死是由“命”注定的。因此,老子此刻的“命”应比儒家“天命”观念多了一股自然,无为之气。
5. 死而不亡者寿
在整个宇宙中,万物的生命不是无限发展而是有限的存在。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可控因素,这些因素会影响我们生命的长短,限制和束缚我们的生命活动。一直以来,我们对造成危害的事物会担忧,会恐惧,会害怕。死亡代表生命的消逝,对死亡二字人们谈死色变,从古到今,人们都在寻找突破生命极限的方法,以求生命的延长。特别是对死亡超越问题上,有自己的理解和解释,死亡的超越我们一般是指精神上的超越,并不是肉体永久的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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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p. 43-45)。老子在《道德经》中:“死而不亡者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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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126)是老子对人生死问题思考的最高境界,精神的长久不衰,才是真正的长寿,老子的道给予人们在精神上的依托,构建了死而不亡的信仰。在生活中存在许多不公平,但唯有生死是公平的,每一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事。每个人都会面对死亡,就如同西方哲学家黑格尔所讲:“自然的死亡是一种绝对的法律。”生死问题不是我们所决定,但是我们可以用一种精神上的超越来看待死亡。老子认为人生命的长久存在,并不是肉身的不死不灭,而是要达到精神上的长久不衰。精神的长存,在老子看来要从道中获取,通过道德体悟,我们才可以超越生死,精神长存。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会面临许多烦恼,经历许多挫折,但我们要处于道中,合于道,才能超越死亡,达到人生德最高境界“死而不亡”。
徐复观曾经说过:“老子所说的‘长生’,乃‘死而不亡者寿’中的‘死而不亡’。不亡,是不亡其所生之德。全其德,固然含有全其自然生命的意义在里面,但决没有使自然生命永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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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209)老子的“死而不亡”的观点,并不是说每一个人都要去追求生命的永恒长存,而是在教导人们在做人做事时应该做到圆满,符合自己的德行。生死问题是我们必须面对的问题,人的生命不可能永远的存在,人的身体不可能不消亡,在对死亡的认识上,老子超越了身体的限制,提出“死而不亡者寿”,是精神上的长生不老。生死的超越,让我们不要局限于个人生命的得失,做一个高尚的人,合于道,让我们永远活在他人心中,不被忘记,在有限的生命中绽放自己的光彩,真正的做到“长寿”。
6. 结语
生和死伴随着万物的一生,从生命的始然到生命的消逝,生死问题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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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p. 50-55)。老子认为道是生命本原的思想,老子在道的基础上阐释了自己关于道生命本原的理论。他认为道是万事万物的总根,向我们阐释了道能生成天地万物的原因,道是天地生成的本根性。道是自己形成自己的原因,它不依赖任何因素而产生,是世界上最早的存在,在还没有产生天地前,就已经存在了,在时间上具有优先性,道具有无限的超越性,在时间、空间上是无穷无尽,道创生万物,不仅天地由它而生,宇宙万物也因它而产生,因它而变化。道是生命之原,人的整个生命由道产生。人之死同样离不开道,与道有关,死亡具有必然性,万物不可能永远不生不灭,最终都会归于寂灭,“归根复命”,回归本原的道,做到生命的永不消逝,“死而不亡”。老子生死哲学对个人生命的重视,对死亡超越的信仰,值得我们学习,精神的不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长寿”,对死亡保持一种达观的精神。他对生命和死亡的思考,对我们认识生命的本质和意义,对我们面临死亡,超越死亡,有非常大的启示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