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当今社会，人口老龄化是我国亟需解决的问题。相较于城市来说，农村老龄化趋势更严峻。有研究报道，我国老年人口已经超过1.85亿，其中农村老年人占比超过54% [1]。受传统观念影响，我国老年人大多倾向于居家养老，但是由于青年劳动力大规模地流入城市，农村留守的空巢老人数量急剧增长，家庭养老功能薄弱，养老服务存在严重供需失衡状态[2]。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银龄互助”养老模式通过充分利用低龄老年人资源，成为解决农村养老问题的新路径，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农村养老服务的供需失衡状态[3]。目前，互助养老有志愿照顾、低偿服务、时间银行三种实现方式[3] [4]，而想要在农村地区推进互助养老服务的发展，需要了解其对“银龄互助”养老模式的具体参与意愿。因此，本研究以河北省农村地区的老人为研究对象，探讨其对“银龄互助”养老模式的参与意愿，以及影响意愿的具体因素，为互助养老模式在河北省农村的开展以及相关制度的制定和实施提供参考依据。

2. 对象与方法

2.1. 研究对象

采用多阶段分层随机抽样方法选取研究对象。

1) 首先从河北省抽取2个市：唐山市和保定市。

2) 根据区域位置分别从唐山市、保定市中抽取2个县。

3) 在抽到的县区中按照同样方法各自选取2个自然村。

4) 对最终选取的8个自然村中所有60周岁以上、意识清晰可正常交流的老年人均为研究对象。

2.2. 研究方法

2.2.1. 问卷调研

本研究借鉴以往研究经验[5] [6]制作调研问卷，进行入户调查。问卷内容为：1) 一般资料：年龄、性别、文化程度、经济收入；2) 健康状况：生活自理能力，是否患慢性病；3) 养老服务状况：村委会情况、邻里关系、代际关系、制度偏好；4) 互助养老服务意愿：服务模式、间隔、时长、对象、参与地点。

2.2.2. 半结构访谈

设计访谈提纲，对互助养老模式参与意愿较强烈的老年人、农村居委会或社区工作人员进行深入访谈，从多维度了解互助养老模式的发展现状和现存问题。

2.3. 统计分析

采用SPSS 20.0进行统计学分析，一般资料用频数和百分比描述，单因素分析用χ²检验，采用P < 0.05的检验水准。

3. 结果

3.1. 一般情况

通过上述研究方法总共选取老年人936名，其中男性444人(47.4%)，女性492人(52.6%)；60岁至70岁之间的老年人有520人(55.5%)，其余一般情况详见表1。

Table 1. General information about the elderly

表1. 老年人一般情况

续表

3.2. 老年人对“银龄互助”养老模式的参与意愿

44.4%的老人首选时间银行型，30.3%首选低偿回报型，25.2%首选志愿照顾型，详见表2。

Table 2. Willingness of the elderly to participate in “silver age mutual-aid” elderly care services

表2. 老年人对“银龄互助”养老模式参与意愿

续表

3.3. 老年人对“银龄互助”养老模式参与意愿的单因素分析

不同文化程度、经济收入、邻里关系、代际关系、服务时长、制度偏好、服务对象、匹配方式的农村老人对互助养老模式参与意愿有差异，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详见表3。

Table 3. Influencing factors to willingness of the elderly to participate in “silver age mutual-aid” elderly care services

表3. 老年人对“银龄互助”养老模式参与意愿的影响因素

注：表中仅列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项目。

4. 讨论

4.1. 研究述评

目前，国内外都在积极开展互助养老的实践研究。国外有多项研究显示[7]-[9]，互助养老可有效缓解养老服务人力资源不足的问题，但在机制运行上存在较多不足，如服务形式单一、制度不够完善、资金来源不稳定等，严重制约其发展进程[10] [11]。同时，也有调查显示[8] [9]，不同地域、收入、生活习惯等因素都会影响老年人对互助养老的参与意愿，应对具体因素进行针对性的分析，提出对策，完善养老制度。我国也有学者发现，组织制度不够完善、社会资本支持不足等因素都会影响老年人对互助养老的参与意愿，制约其推广发展[5]。但我国对互助养老模式仍处于探索阶段，研究地域多为上海、杭州、广州等一线城市，调查范围较为局限，对二、三线城市的研究较少[12]，而经济欠发达的城市存在的养老压力更大，因此更需要开展相关研究。因此，本研究以河北省农村地区的老人为研究对象，探讨其对“银龄互助”养老模式的参与意愿和影响因素，针对性提出意愿提升对策，为政府对农村区域制定相关的政策提供依据。

4.2. 河北省农村老年人对“银龄互助”养老模式的参与意愿

本研究结果显示，河北省农村老年人对互助养老首选模式为时间银行型(44.4%)，这与胡斌等人[5]的研究结果一致。因河北省农村为经济欠发达地区，随着城乡一体化建设的进展，大量青壮年进城打工导致人口的流失和空巢老人数量的增多，而青壮年劳动力的流失是阻碍志愿照顾模式的重要原因。低偿回报型为一种市场型服务方式，但由于农村互助养老模式尚且刚刚起步，政府政策和市场机制均待进一步完善，在农村老人对其信任度较低[5] [6]。时间银行互助养老模式是基于社会交换理论产生的，老年人可通过为他人进行志愿服务来换取未来养老的服务时长，其“有偿性”比纯粹志愿照顾的“无偿性”更具吸引力和激励作用[8] [9]，而农村老年人一般在农忙过后的冬季闲暇时间较多，可以通过时间银行机制将空余时间充分利用，因此大部分农村老年人更青睐于时间银行模式。此外，2021年的《“十四五”民政事业发展规划》也提出，要积极鼓励推进符合各地实际情况的时间银行养老模式。因此，时间银行型有可能是农村地区老人参与互助养老的主要模式。

4.3. 影响河北省农村老年人对“银龄互助”养老模式参与意愿的因素分析

本研究结果显示，不同文化程度、经济收入、邻里关系、代际关系、制度偏好、服务时长、服务对象、匹配方式是影响老年人对“银龄互助”养老模式的参与意愿的主要因素。这与韩鑫等人[6]的研究结果一致，影响农村老年人对“银龄互助”养老模式的参与意愿的因素多样，这与老年人自身的特点和所在地域因素有关。有研究报道[12]，文化水平高的老年人倾向于选择时间银行型互助养老，可能由于文化水平越高的老人越注重自我价值的实现，时间银行模式可使老人在互助养老的过程中感受到自身价值的存在，也促进了积极老龄化的实现，因此高学历老人倾向于时间银行模式。而时间银行模式的关键点在于劳动服务的兑换，需要老年人提前为他人进行养老服务，待自己需要养老服务时才能兑换相应的时长。老年人的劳动报酬在时间上属于延时兑换，因此老年人难免会存在顾虑和信任问题[12] [13]。这导致大部分老年人在选择服务对象时，倾向于选择街坊邻里，或者知根知底的同村人，选择外村人的较少。李远雷等人[13]的研究结果认为，“银龄互助”养老模式不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决养老服务中人力资源的短缺问题，还可以通过调动身体健康、有空余时间的老年人的积极性，促进他们的社会参与，缓解空巢老人的精神空虚感，有利于老年人的心理健康。

4.4. 对策与建议

在河北省农村地区养老需求持续增长的情况下，“银龄互助”养老模式可将低龄老人资源充分利用，从而解决高龄老人的养老问题，使其成为解决农村养老问题的新模式[3]，可有效缓解农村养老服务的供需失衡状态。本研究显示，河北省农村老年人互助养老主要意愿为时间银行型互助养老模式。而政府部门在推动互助养老服务的发展时，应当以老年人对互助养老模式的选择意愿为方向，提供针对性的养老模式，可尝试以时间银行型为主，以低偿回报和志愿照顾为辅的发展模式。为此，需要本地政府完善互助养老服务的市场机制，进一步制定相关法规，为互助养老的发展提供保障。同时，老年人对互助养老的参与意愿主要受不同文化程度、邻里关系、经济收入、代际关系、制度偏好、服务时长、服务对象、匹配方式的影响。政府及村委会应根据老人服务意愿的差异，提供个性化养老服务，满足不同人群的需求。同时，村委会应经常举办相关宣传活动，进一步在老年人群体中宣传“银龄互助”养老模式的优点和相关制度，积极鼓励老人参与互助养老，减轻社会的养老负担。

基金项目

唐山职业技术学院2024年度院级立项课题(Y24-12)。

NOTES

^*通讯作者。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