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大学生就业一直都是社会普遍关注的热点问题之一。近年来，我国高校毕业生规模持续扩大，据教育部统计，2025届高校毕业生预计规模1222万人，同比增长43万人，就业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光明日报，2024)。面对日益严峻的就业环境，越来越多的大学生表示对未来步入职场感到迷茫。造成当下就业形势不容乐观的原因，除了一些社会方面的客观因素以外，还存在大学生自身缺乏职业成熟度的问题。职业成熟度是个体掌握与其职业发展阶段相适应的相关信息，以及在此基础上做出与其自身相适宜的职业决策的一种心理准备程度(张智勇等，2006)。职业成熟度是衡量个体职业心理特点和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对大学生的未来职业发展具有重要影响。
虽然大学生尚未步入职场，但是其中绝大多数都希望自己在学业和职业上皆能实现双赢，从而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而在大学生群体更为熟悉的学业情境中，成就目标定向便是影响学业成就的一个关键因素，作为个体的一种动机性因素，不同的成就目标定向会导致个体对所面临的成就情境以不同的诠释以及应对方式。
根据成就目标理论，成就目标定向是指个体在从事与成就相关的活动(如学习)时所持有的目的，该目的会影响其在活动实施过程中所持的认知及行为表现。成就目标定向一般分为掌握目标和成绩目标(成绩目标又分为成绩趋近目标和成绩回避目标)三种类型(蒋京川，刘华山，2004)。掌握目标的个体倾向于追求个人能力的提升和任务的掌握，而成绩目标的个体则更关注与他人的比较和表现结果(鲁玲，洪何苗，2021)。已有研究表明，大学生职业成熟度与成就目标定向中的掌握目标存在显著正相关(谢文静，张智勇，2009)。
此外，部分研究也从心理控制因素对职业成熟度的影响展开了相关实证研究，心理资本、心理韧性、心理控制源等因素皆对大学生职业成熟度存在显著影响(洪明，吕三三，2017)。焦虑是大学生群体常见的一种负性情绪，也有研究揭示了职业成熟度与择业焦虑存在显著负相关(王雪飞等，2012)，而情绪作为心理控制因素中非常重要的研究内容，其与大学生职业成熟度的关系还存在一定的研究空缺(许婷帷，2023)。笔者在调查研究的过程中，也多次听到学生坦言担心求职被拒，害怕找不到理想的工作等情况。因此笔者认为，某种对未来不确定性因素的恐惧或许也是造成学生慢就业，不就业的重要原因。从现有的研究来看，成就目标定向对择业效能感有预测作用，而负性情绪又对职业成熟度有影响，基于此，本研究还将聚焦大学生职业认知中常见的负性情绪体验——失败恐惧，检验其在成就目标定向与职业成熟度之间的中介作用。
综上，本研究旨在探讨大学生成就目标定向、失败恐惧与职业成熟度之间的关系。希望通过对以上问题的探讨，进一步丰富职业成熟度的研究机制，为大学生的职业规划和教育提供理论依据和实践指导。
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① 大学生成绩接近和成绩回避与职业成熟度呈显著负相关；大学生掌握目标与职业成熟度呈显著正相关；
② 大学生成绩接近和成绩回避与失败恐惧呈显著正相关，大学生掌握目标与失败恐惧呈显著负相关；
③ 大学生失败恐惧与职业成熟度呈显著负相关；
④ 大学生掌握目标正向预测职业成熟度，大学生成绩接近与成绩回避负向预测职业成熟度，失败恐惧在成就目标定向与职业成熟度之间起着中介作用。
2. 研究对象与方法
2.1. 研究对象
从常州市某应用型本科院校中随机抽取600名大学生，从回收的580份调查问卷中筛选出有效问卷430份，有效回收率为：74.1%。其中：男性：280人(65.1%)，女性150人(34.9%)；大一年级184人(42.8%)，大二年级84人(19.5%)，大三年级102人(23.7%)，大四年级60人(14.0%)，在校期间有过社会实践或兼职经验的人258人(60.0%)，没有社会实践或兼职经验的人172人(40.%)。
2.2. 研究工具
2.2.1. 成就目标定向量表
本文采用蒋京川翻译并修订了的EliotChurch编制的“成就目标问卷”(蒋京川，刘华山，2004)。问卷共16个测题，分别测查三种成就目标定向，掌握目标、成绩接近目标和成绩回避目标。评分采用五分制，每个维度的高分表示被试更倾向于该维度所测试成就目标定向。三个分量表的a系数分别为0.788，0.691，0.664，达到测量要求。
2.2.2. 失败恐惧量表
采用的是王丽坤修订的失败表现评估量表(王丽坤，2011)，包含羞愧和尴尬体验恐惧、社会价值缺失恐惧、重要他人失望恐惧、未来不确定恐惧和自尊降低恐惧5个维度，共计21个题目，得分越高表示失望恐惧程度越高，本次研究中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77。
2.2.3. 大学生职业成熟度量表
采用张智勇等于2006年修订的职业成熟度量表(career maturity inventory, CMI) (张智勇等，2006)。该量表由34个题目构成，包含职业目标、职业自信、职业价值、职业自主、亲友依赖和职业参照6个维度，采用5点计分。得分越高，表明个体的职业成熟度水平越高。本次研究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94。
2.3. 施测和数据处理
在常州市某应用型本科院校中招募被试，利用课余时间，采用集体施测，自愿匿名填写，统一指导语，当场回收问卷，采用SPSS22.0进行描述性统计、信度分析和回归分析：使用AMOS21.0对问卷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
3. 结果分析
3.1. 共同方法偏差
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汤丹丹，温忠麟，2020)的方法对共同方法偏差进行检验，发现共有17个因子的特征根值大于1。最大因子解释了总变异量的23.043%，低于40%的临界标准，没有出现单一因子解释绝大部分变异量的情况，说明研究数据的同源误差得到了较好控制，本研究调查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问题。
3.2. 大学生成就目标定向、职业成熟度和失败恐惧的人口学差异
本次研究中年级多组间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组间两两比较采用LSD检验，性别和是否有社会实践/兼职经历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变量的人口学差异分析如表1所示，成就目标定向、职业成熟度和失败恐惧在性别上差异均不显著(p > 0.05)；有社会实践/兼职经历的学生在职业成熟度(t = 3.114, p < 0.01)上的得分显著高于没有社会实践/兼职经历的学生，且在失败恐惧(t = −4.213, p < 0.01)上的得分显著低于没有社会实践/兼职经历的学生；在年级方面，职业成熟度和失败恐惧均存在显著差异(F = 6.585, p < 0.05; F = 4.150, p < 0.05)，LSD组间比较结果显示，大三大四组在职业成熟度上的得分显著高于大一大二年级组(p < 0.05)，大四组在失败恐惧上的得分显著低于其他年级组(p < 0.05)。
Table 1. Demographic differences in achievement goal orientation, fear of failure and career maturity among college students
表1. 大学生成就目标定向、失败恐惧和职业成熟度的人口学差异
组别 |
职业成熟度 |
失败恐惧 |
成就目标定向 |
M ± SD |
t/F |
P |
M ± SD |
t/F |
p |
M ± SD |
t/F |
p |
性别 |
|
|
|
|
|
|
|
|
|
男 |
104.52 ± 9.25 |
−0.546 |
0.585 |
74.60 ± 18.24 |
0.282 |
0.778 |
56.08 ± 10.75 |
0.684 |
0.494 |
女 |
105.16 ± 12.61 |
|
|
74.09 ± 16.84 |
|
|
56.81 ± 10.38 |
|
|
社会实践/兼职 |
|
|
|
|
|
|
|
|
是 |
105.96 ± 11.40 |
3.114 |
0.002** |
71.53 ± 18.07 |
−4.213 |
0.000** |
55.93 ± 10.39 |
0.968 |
0.333 |
否 |
102.92 ± 8.81 |
|
|
78.76 ± 16.37 |
|
|
56.94 ± 10.95 |
|
|
年级 |
|
|
|
|
|
|
|
|
|
大一 |
100.07 ± 5.92 |
6.585 |
0.000** |
79.74 ± 16.55 |
4.150 |
0.000** |
58.22 ± 9.45 |
2.403 |
0.133 |
大二 |
99.33 ± 7.82 |
|
|
75.57 ± 16.96 |
|
|
55.86 ± 12.10 |
|
|
大三 |
109.14 ± 10.17 |
|
|
70.84 ± 16.60 |
|
|
54.92 ± 9.63 |
|
|
大四 |
119.20 ± 8.89 |
|
|
62.60 ± 17.61 |
|
|
56.43 ± 12.41 |
|
|
*表示p < 0.05，**表示p < 0.01，下同。
3.3. 成就目标定向、失败恐惧与职业成熟度的相关分析
相关分析的结果如表2至表4所示。成就目标定向、职业成熟度、失败恐惧之间两两相关。
从表2可以看出，成绩接近目标和成绩回避目标均与职业成熟度呈显著负相关。其中，成绩接近目标和成绩回避目标与职业自信、职业价值、亲友依赖呈显著负相关，与职业自主、职业参照呈显著正相关；掌握目标与职业成熟度呈显著正相关。其中，掌握目标与职业目标、职业自主和职业参照呈显著正相关。因此，假设①得到验证。
Table 2. Correlation between achievement goal orientation and career maturity
表2. 成就目标定向与职业成熟度的相关
|
职业目标 |
职业自信 |
职业价值 |
职业自主 |
亲友依赖 |
职业参照 |
职业成熟度 |
成绩接近 |
0 |
−0.279** |
−0.299** |
0.329** |
−0.202** |
0.343** |
−0.118* |
成绩回避 |
−0.097 |
−0.409** |
−0.215** |
0.248** |
−0.265** |
0.245** |
−0.243** |
掌握目标 |
0.275** |
0.035 |
0.05 |
0.502** |
−0.013 |
0.343** |
0.353** |
从表3可以看出，成绩接近目标和成绩回避目标均与失败恐惧各维度呈显著正相关；掌握目标与失败恐惧的相关性没有得到验证。因此，假设②得到部分验证。
Table 3. Correlation between achievement goal orientation and fear of failure
表3. 成就目标定向与失败恐惧的相关
|
害怕经历羞耻和尴尬 |
因害怕而贬低自己 |
害怕未来不确定性 |
害怕重要的人失去兴趣 |
害怕引起重要的人不快 |
失败恐惧 |
成绩接近 |
0.338** |
0.340** |
0.221** |
0.360** |
0.367** |
0.379** |
成绩回避 |
0.481** |
0.456** |
0.349** |
0.401** |
0.441** |
0.495** |
掌握目标 |
0.046 |
−0.002 |
0.076 |
0.01 |
0.082 |
0.025 |
从表4可以看出，失败恐惧各维度与职业成熟度呈显著负相关。其中失败恐惧各维度与职业目标、职业自信、职业价值、亲友依赖呈显著负相关，与职业参照呈显著正相关。
Table 4. Correlation between fear of failure and career maturity
表4. 失败恐惧与职业成熟度的相关
|
职业 目标 |
职业 自信 |
职业 价值 |
职业 自主 |
亲友 依赖 |
职业 参照 |
职业 成熟度 |
害怕经历羞耻和尴尬 |
−0.223** |
−0.570** |
−0.268** |
0.096 |
−0.369** |
0.194** |
−0.461** |
因害怕而贬低自己 |
−0.316** |
−0.541** |
−0.285** |
0.093 |
−0.278** |
0.251** |
−0.453** |
害怕未来不确定性 |
−0.178** |
−0.437** |
−0.252** |
0.084 |
−0.207** |
0.278** |
−0.315** |
害怕重要的人失去兴趣 |
−0.165* |
−0.549** |
−0.311** |
0.09 |
−0.343** |
0.284** |
−0.415** |
害怕引起重要的人不快 |
−0.186** |
−0.446** |
−0.199** |
0.142* |
−0.302** |
0.206** |
−0.335** |
失败恐惧 |
−0.243** |
−0.591** |
−0.302** |
0.116* |
−0.356** |
0.272** |
−0.462** |
3.4. 失败恐惧在成就目标定向和职业成熟度之间的中介作用
分别以成就目标定向的三个维度为自变量，职业成熟度为因变量，失败恐惧为中介变量进行分析，中介效应分析的结果如表5至表10所示，假设④得到部分验证。
首先依据表5、6可以看出，成绩接近对职业成熟度的负向预测作用显著(β = −0.118, t = −2.463*)，且放入中介变量(失败恐惧)后，成绩接近对职业成熟度的直接预测作用不显著(β = 0.066, t = 1.431)，成绩接近对失败恐惧的正向预测作用显著(β = 0.379, t = 8.464***)，失败恐惧对职业成熟度的负向预测作用显著(β = −0.487, t = −10.528***)；意味着失败恐惧在成绩接近和职业成熟度之间存在中介效应。
进一步通过Bootstrap (温忠麟，叶宝娟，2014)来检验失败恐惧在两者间中介效应的显著性，结果如表6，总效应值为−0.256，95%置信区间为[−0.473, −0.026]，总效应显著；间接效应值为−0.400，95%置信区间为[−0.541, −0.265]，表明失败恐惧的中介效应显著。控制失败恐惧后，成绩接近对职业成熟度的直接效应值为0.143，95%置信区间为[−0.123, 0.415]，区间包括0，直接效应不显著。图1为模型示意图。
Table 5. Test of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fear of failure between achievement proximity and career maturity
表5. 失败恐惧在成绩接近与职业成熟度之间的中介效应检验
|
职业成熟度 |
职业成熟度 |
失败恐惧 |
|
β |
t |
β |
t |
β |
t |
成绩接近 |
0.066 |
1.431 |
−0.118 |
−2.463* |
0.379 |
8.464*** |
失败恐惧 |
−0.487 |
−10.528*** |
|
|
|
|
R² |
0.217 |
0.014 |
0.143 |
F |
59.226*** |
6.067* |
71.638*** |
*表示p < 0.05，**表示p < 0.01，***表示p < 0.001，下同。
Table 6. Test results for Bootstrap mediation effects
表6. Bootstrap中介效应的检验结果
|
Effect |
BootSE |
BootLLCI |
BootULCI |
间接效应(ab) |
−0.400 |
0.070 |
−0.541 |
−0.265 |
直接效应(c') |
0.143 |
0.136 |
−0.123 |
0.415 |
总效应(c) |
−0.256 |
0.136 |
−0.473 |
−0.026 |
Figure 1. Path diagram of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fear of failure between achievement proximity and career maturity
图1. 失败恐惧在成绩接近与职业成熟度之间的中介效应路径图
其次依据表7、8可以看出，成绩回避对职业成熟度的负向预测作用显著(β = −0.243, t = −5.185***)，且放入中介变量(失败恐惧)后，成绩回避对职业成熟度的直接预测作用不显著(β = −0.019, t = −0.392)，成绩回避对失败恐惧的正向预测作用显著(β = 0.495, t = 11.773***)，失败恐惧对职业成熟度的负向预测作用显著(β = −0.452, t = −9.162***, p < 0.001)；意味着失败恐惧在成绩回避和职业成熟度之间存在中介效应。
进一步通过Bootstrap来检验失败恐惧在两者间中介效应的显著性，结果如表8，总效应值为−0.597，95%置信区间为[−0.860, −0.332]，总效应显著；间接效应值为−0.550，95%置信区间为[−0.721, −0.393]，表明失败恐惧的中介效应显著，中介效应为92.13%。控制失败恐惧后，成绩回避对职业成熟度的直接效应值为−0.048，95%置信区间为[−0.327, 0.230]，区间包括0，直接效应仅占比8.04%，表明直接效应不显著。图2为模型示意图。
Table 7. Test of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fear of failure between achievement avoidance and career maturity
表7. 失败恐惧在成绩回避与职业成熟度之间的中介效应检验
|
职业成熟度 |
职业成熟度 |
失败恐惧 |
|
β |
t |
β |
t |
β |
t |
成绩回避 |
−0.019 |
−0.392 |
−0.243 |
−5.185*** |
0.495 |
11.773*** |
失败恐惧 |
−0.452 |
−9.162*** |
|
|
|
|
R² |
0.214 |
0.059 |
0.245 |
F |
58.023*** |
26.885*** |
138.609*** |
Table 8. Test results for Bootstrap mediation effects
表8. Bootstrap中介效应的检验结果
|
Effect |
BootSE |
BootLLCI |
BootULCI |
相对效应值 |
间接效应(ab) |
−0.550 |
0.084 |
−0.721 |
−0.393 |
92.13% |
直接效应(c’) |
−0.048 |
0.142 |
−0.327 |
0.230 |
8.04% |
总效应(c) |
−0.597 |
0.135 |
−0.860 |
−0.332 |
|
Figure 2. Path diagram of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fear of failure between achievement avoidance and career maturity
图2. 失败恐惧在成绩回避与职业成熟度之间的中介效应路径图
最后依据表9、10可以看出，掌握目标对职业成熟度的正向预测作用显著(β = 0.353, t = 7.812***)，且当放入中介变量(失败恐惧)后，掌握目标对职业成熟度的直接预测作用显著(β = 0.385, t = 9.931***)，掌握目标对失败恐惧的正向预测作用不显著(β = 0.065, t = 1.350)，失败恐惧对职业成熟度的负向预测作用显著(β = −0.487, t = −12.563***)；意味着失败恐惧在掌握目标和职业成熟度之间不存在中介效应。
进一步通过Bootstrap来检验失败恐惧在两者间中介效应的显著性，间接效应值为−0.09，95%置信区间为[−0.283, 0.105]，区间包括0，表明失败恐惧的中介效应不显著。图3为模型示意图。
Table 9. Test of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fear of failure between mastery goals and career maturity
表9. 失败恐惧在掌握目标与职业成熟度之间的中介效应检验
|
职业成熟度 |
职业成熟度 |
失败恐惧 |
|
β |
t |
β |
t |
β |
t |
掌握目标 |
0.385 |
9.931*** |
0.353 |
7.812*** |
0.065 |
1.350 |
失败恐惧 |
−0.487 |
−12.563*** |
|
|
|
|
R² |
0.361 |
0.125 |
0.004 |
F |
120.613*** |
61.029*** |
1.823 |
Table 10. Test results for Bootstrap mediation effects
表10. Bootstrap中介效应的检验结果
|
Effect |
BootSE |
BootLLCI |
BootULCI |
间接效应(ab) |
−0.09 |
0.099 |
−0.283 |
0.105 |
直接效应(c’) |
1.088 |
0.124 |
0.844 |
1.331 |
总效应(c) |
0.999 |
0.160 |
0.694 |
1.322 |
Figure 3. Path diagram of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fear of failure between mastery goals and career maturity
图3. 失败恐惧在掌握目标与职业成熟度之间的中介效应路径图
4. 讨论分析
4.1. 大学生成就目标定向、失败恐惧和职业成熟度的人口学差异
首先，从性别的角度来看，男性和女性在职业成熟度、成就目标定向和失败恐惧三个维度上均未体现出显著差异。其次，参与社会实践或兼职的学生在职业成熟度上的均值显著高于未参与的学生，这表明社会实践或兼职经历对职业成熟度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在失败恐惧方面，参与社会实践或兼职的学生的均值显著低于未参与的学生，这可能意味着社会实践或兼职经历有助于降低学生的对预期失败的恐惧。最后，从年级的角度来看，大一学生在职业成熟度上的均值显著低于大四学生，这表明随着年级的增长，学生的职业成熟度有显著提升，原因或许在于高年级学生将更快面临就业的情况，为了做好准备，他们必须更主动去了解与职业相关的各类信息。在失败恐惧方面，大一学生的平均值显著高于大四学生，这可能意味着随着年级的增长，学生将经历更多面对挫折或者失败的经历，也会更客观理性去对待，因而对失败的恐惧感明显降低。
4.2. 大学生成就目标定向和职业成熟度的关系
结果显示，掌握目标与职业成熟度呈显著正相关，而成绩目标与职业成熟度呈显著负相关。具体而言，掌握目标能够显著正向预测职业目标、职业自主和职业参照三个维度，而成绩目标则对职业成熟度的职业自信、职业价值、亲友依赖产生显著的负向预测作用，与职业自主、职业参照产生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这表明，以掌握和提升个人能力为目标的大学生在职业选择和发展过程中会表现出更清晰的职业目标、更明确的职业标准和更多的职业信息参照；而过分关注表现结果和他人比较的大学生则可能面临更多对职业发展的不确定、对职业价值感的困惑、对亲友建议的盲目抵触，更加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和职业标准去发展，因为容易面临职业决策困难和职业承诺不足的问题。
4.3. 失败恐惧的中介作用
结构方程模型(温忠麟等，2004)分析结果表明，失败恐惧在成就目标定向与职业成熟度之间起到了部分中介作用。具体来说，成绩目标可能通过失败恐惧的增加对职业成熟度产生间接的负面影响。这说明，失败恐惧作为一种中介变量，能够解释成就目标定向对职业成熟度影响的部分机制。成绩目标的大学生由于过分关注与他人的比较和表现结果，更容易在乎自己是否优于他人，并以此为标准去评价自身得失，这种对他人是否优于自己的担心，会让他们在遇到不如别人的情境时便自动激活对失败的恐惧和错觉，并阻碍其在职业选择和发展过程中的决策和承诺，进而导致职业成熟度降低。而失败恐惧未能在掌握目标和职业成熟度之间的正向关系中起到中介作用，或许是因为掌握目标的大学生由于更关注个人能力的提升和任务的掌握，他们不太会受到失败的影响，只要认定了目标，便能够更加自信地进行职业选择和规划，表现出更高的职业成熟度。
本研究为理解大学生成就目标定向与职业成熟度之间的关系提供了新的视角，揭示了失败恐惧在其中的中介作用，为大学生的职业发展和教育实践提供了理论依据和实践指导。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探讨其他中介变量和调节变量的作用，以及不同文化背景下的适用性，以丰富相关理论和实践。
5. 结论
1. 大学生成绩接近和成绩回避与职业成熟度呈显著负相关；大学生掌握目标与职业成熟度呈显著正相关；
2. 大学生成绩接近和成绩回避与失败恐惧呈显著正相关；
3. 大学生失败恐惧与职业成熟度呈显著负相关；
4. 大学生掌握目标正向预测职业成熟度，大学生成绩接近与成绩回避负向预测职业成熟度，失败恐惧在成就目标定向与职业成熟度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